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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文筆復健3aaed1fb422428d5959cbf98eedbdc6b_w48_h48.gif  

※古代師徒設定,第一次嘗試,難免有些生澀,請見諒1c0221dffc4c3d50d0c93fdd43272a6a_w20_h20.gif  

※不喜者請點右上的x

仗著自己還在能夠耍任性的年紀,在閒餘時刻他總纏著他那好性格的師傅說故事,被纏的無可奈何的她只好帶著小徒弟坐到茶桌旁,邊啜著茶邊給他細細描述著每一個她所知道的軼事。

終歸是自己過於容易心軟了,她暗自反省著。

「為什麼師父不去找他呢。」
這回他不知是從哪裡聽來她曾有個感情深厚的竹馬,趕緊跑過來揪著她的衣角詢問。
興許是在她的几案上看到了什麼吧。
她的眉頭一皺,隨即舒展開來,彎著腰手指在他的額頭上打了個響指,「小孩子不懂事,瞎說什麼呢。」
小小少年捂著被打得紅腫的額頭,兩眼立馬閃著淚光,「師父,痛!」
「知道痛呀?還不快去把作業完成?甜餅兒還想不想要了?」
「……知道了。」

那時,他總想著自己一個能頂天立地的小大人,何來「不懂事」一說。
直到很久很久以後,他再度回想起這個畫面,才終於明白了那時師父話中嘆息。
他終究還是如她口中的,那般不懂事。

幫助敵派之人等同於叛出師門,背叛門派等同於殺頭之罪。
自幼被帶來門派後,他一直被灌輸著這種觀念,他也不認為總有一天自己會做出背叛門派的事情,是故從不將此放在心上。

一日,他半夜夢醒,起身想到外頭走走散心,卻發現師父房裡依舊明亮。
「師父?」
「嗯?這個時辰了,你怎的還醒著?」
說著,她低下眉眼,將手上的杯子斟滿酒。
她注意到他的視線,只笑著說:「這兒沒有給你喝的酒哦,但若是甜餅兒的話倒還是有的。」
「……才不會喝呢。甜餅兒就夠了。」
「你身骨尚未長好,等到你成年之時我再讓你喝個夠吧……話說你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呢,總有一日你是要到外頭歷練的,那時師父就不會在你身旁提點你了,可不能再像現在這般不知事了呀。」
「誰說我不知事的……」明明同門長輩都誇他行事謹慎知禮的,「話說師父今日的話可真不少……」
「你說什麼了?」
「沒,什麼都沒說。」
她只瞟他一眼,便接著仰頭飲下一杯又一杯的酒水。
「師父,怎的選在這大半夜喝酒?對身體總是不好的。」
「呦,我這傻徒兒已經懂得關心師父了呀,不錯不錯。」她搖頭晃腦地說著,看似有些醉了,嘴畔帶著笑,「不過,是有些想念罷了……」

不過是,想念了。

據同門師兄的口述,他的師父是十分優秀的。和他一樣自幼無父無母被帶來這裡,但憑著一股倔強,硬是讓自己在各個方面超越其他弟子,在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便已經通過了所有考驗,成為門派裡最早收徒的人,而他,便是她那時所收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徒弟。
他聽的很是津津有味。
「這麼好的一個人啊,只不過……」
只不過?他狐疑地看著那位師兄,示意他繼續說下去。
而那師兄連連擺手,說著罷了罷了反正不是什麼有趣的事。

他的直覺告訴他,或許那與這些年來師父不時流露出悲傷的神情有關。
但他還是壓下滿腹的好奇,轉身繼續練武。

又過了幾日。再做幾回揮劍他的訓練就結束了,他望向前方樹下的空地,以往師父都會待在那裡,手裡捧著剛烤好的甜餅兒,等他訓練結束,可今日卻怎麼都找不到人。
去忙了嗎。他想著,話說從昨晚開始就看不到師父她人影……他定下心神,決定先把訓練結束再去找找師父。
雙手握劍揮到最後一下,他抬手將額上的汗拭去,正欲舉步,不知何處而來的竊竊私語便傳入他耳裡。
「你聽說……嗎?」
「啊啊,當然了,那場景可真是慘烈啊……」
「明明一個前途光明的人啊……怎的把自己弄到這種下場……可憐……」
他動作一頓,從對話裡彷彿聽到了師父的名字……到底發生了什麼……

據說,昨夜師父私自去營救重傷的敵對門派的人,犯下了叛門之罪。
據說,那個人就是師父分散多年的竹馬。
據說,師父與同門弟子兵戎相向,為的就是保護那位竹馬。
據說,師父的那位竹馬仍舊是死了,而她自己也因為身受多劍,逝世了。
據說不過是據說,他知道的唯一一件事實是——師父她死了。
由於犯下的是背叛師門的罪,所以長老們將師父的名字從門派中除去,而師父的屍體也被隨意地扔在荒野之中,無人去為她安葬。
當他來到師父房裡時,便瞧見師公跪坐在地上,手裡握著師父的劍,面容哀戚。
後來,他又得知,師父當晚帶出去的武器並不是她平時慣用的那一把,而是尚未開刃的劍。
她到底還是不忍傷害相處多年的同門師兄弟,否則以她的身手怎會無法全身而退?
可這件事已無人在乎了,與營救敵人一事相比,這件事微小得幾乎可以被忽略。

「……師公。」他挺直腰桿,試圖讓自己有些底氣。
那年邁的老人只是給了他一個眼神,便轉過身望著師父房裡的擺設,「我什麼都沒有看見……去吧。」

在他轉身之時,他確實聽到了從後方傳來的,沉重的嘆息。

他將師父安葬在一處靜謐平和的空地,門派賜給師父的名字已不能使用了,他也不曉得她從前的名字是什麼,只好把什麼都沒有刻上的石碑立在她的墓上。
安頓好一切後,他盤坐在墓前,目光垂下,「師父,徒兒果真是不懂事呢。」

來到門派後所有的一切都是師父教導給他的。她一次一次地在他面前反覆說著「幫助敵派之人等同於叛出師門,背叛門派等同於殺頭之罪」,他突然想知道,那時師父的心情是如何;而做出決定後的她,又是如何。
——師父分明比自己還清楚這條規定。

在那之後,他從師公的手中拿到了一封信和師父的劍。
「……你是她唯一的徒兒了。」他艱澀地吐出話語,將東西都交給他後便轉身離開。

歲月不帶一絲痕跡地流逝,被盛傳一時的叛門案也被人們淡忘在時間的潮流中。

「師父,我回去後左思右想,終究還是覺得這劍與我不合,我從前聽人說,物是會認主的,想來,它還是最想為師父所用吧。」
「師父,如今我也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紀了,當初你說要讓我喝個夠,但我等了又等,妳還是沒能實現約定。做人師父怎麼能這樣不守信呢……」
「師父,我也收了一個小徒弟,是跟我當年被妳收為徒弟時一樣年紀的孩子,不過她沒我當年那樣聰慧機靈,不懂的地方可多了,如果我有妳那樣好的耐心就好了……」
「師父,那天我本想跟妳說妳做的甜餅兒實在是太焦了,嗑牙的很,反正我也去學著做了,以後就由我來做就好,不必再勞煩妳親自動手了,但我想著這事還是先緩緩吧,再緩一緩,誰知道一緩就已經沒有機會再說出口了。」
「師父,你……可曾有過一次後悔麼?」
「……我先回去了。下次,有機會再給妳嚐嚐我做的甜餅兒吧。」
青年站起身,順便將原本放在地上東倒西歪的酒瓶一併帶走。
他走了幾步,驀然回首一望。
一劍一碑,臨風佇立著。
恍然那人仍在,依舊朝他笑說「傻徒兒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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